何谓"龙马精神"?

　　今年是农历壬辰生肖龙年，过年期间，朋友同事之间发新春祝福短信，经常提到“龙马精神”。何谓“龙马精神”，首先这是一个成语，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列举了唐代李郢的《上裴晋公》诗：“四朝忧国鬓如丝，龙马精神海鹤姿。”意思是说老臣们人老而精神依然健旺，以后用来比喻旺盛奋发的精神。

　　龙马为历代诗人们歌颂，李白《白马篇》诗中云“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人们不禁要问这种动物――龙马，究竟是龙还是马？在中国文化中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呢？

　　原来在中国古代，龙和马的关系非常密切。龙马是一种似龙似马的动物，而中国龙本身就是一种凭借想象力虚拟出来的动物，有“九不像”或“龙有九似”之说，集合了马、蛇、鱼、鹿、鹰、牛、狗、虾、虎等九种动物的特征。其龙首像马，龙身的一部分也取自马体。古人认为，龙和马是可以互变的。《周礼》上说：“马八尺以上为龙”。这种形状像龙的骏马最早出于黄河，传说中有龙马负图的故事。《礼记・礼运》：“河出马图。”孔颖达疏引《尚书中候・握河纪》：“伏羲氏有天下，龙马负图出于河。”中国现存最早的史书《尚书》载：“伏羲王天下，龙马出河，遂则其文以画八卦，谓之河图。”传说中华民族的始祖三皇之一的伏羲氏在这里降服龙马，依其背负的图纹画出河图八卦，创立了最早的文字。这匹非凡的神骏龙马，开启了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史的肇端。

　　龙在中国文化中浓墨重彩，蔚为大观，有人把龙说成是中华民族的图腾，这个说法缺乏有力证据尚不能证实，但是说明了中华民族崇龙的历史非常古远。有关龙的最早考古发现是辽宁兴隆洼文化查海石块“堆塑龙”，属“前红山文化”遗存，距今约8000年的历史。龙作为神异的动物，具有喜水、好飞、通天、善变、灵异、征瑞、威严等多重神性，建构了中国龙的“百变”形象――实用性强的“民间龙”和具政治内涵的“帝王龙”和观念寄托的“君子龙”。　　　　民间龙，汉代有鱼龙百戏，后来民间有舞龙、龙舟、龙灯等等娱乐。龙的习性能屈能伸，称王称霸，特别契合于渴望建功立业的英雄事业，如《三国演义》中“青梅煮酒论英雄”一回曹操曰：“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这种以龙来喻人符合中国人天人合一观念的思维习惯。

　　如今“帝王龙”的政治意味随封建制度的推翻在现代的意义日趋淡化甚而彻底消失，龙作为吉祥物的喜庆色彩越来越浓厚。鉴于中国龙形象完全不同于西方的凶恶毒龙的形象，简单地等同于dragon则容易引起西方国家的误解，因此近年来语言翻译界关于把龙译为“long”的呼声高涨，并逐渐推广。在当下全球学汉语热中，国内留学生教育和海外几百家孔子学院的汉语教师们也必将把龙文化推向世界，龙马精神无疑是中国龙文化的积极进取精神的又一体现。

　　龙马精神是君子龙的体现，在《周易》中龙马均属“乾”，是天之纯阳，代表着刚健、明亮、热烈、高昂、升腾、饱满、昌盛、发达。因为龙行于天，天马行空，故有龙马驰骋于天下，“天行健，故君子自强不息。”

　　天道运行刚劲雄健，君子应自觉奋发向上，龙马精神正是中国传统文化理想人格通过修身实现自我完善的激励意象。龙年颂龙马，在不断行走中凝聚力量，看春回大地，神州处处龙马自奋蹄，人人励志展宏图。(作者：鲍震培 为南开大学汉语言文化学院教授)